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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堂梦 | |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梦想：让北京成为全世界不孕症患者孕育的天堂。
2005年的夏天，一位搞中医药研究的朋友来跟我聊天，他说正在谈一个项目，让国内的医生与外商合作，办一个医院。我说：“那好呀，您也帮我牵牵线，找人投资把我们的不孕症医院办起来吧。”他笑着答应了，并拿走了我的传记《湘西奇女莫淑珍》做为介绍材料。
过了半个月，他果然回来了，说有一家国际公司对我的技术很有兴趣，认为市场潜力非常之大，值得探讨，要我们过去商谈。
这是一家颇有实力的加拿大公司，在世界多个国家都有投资项目。项目部经理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说在中国医药市场非常好，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今后在北京、上海、广东把不孕症医院开起来，最重要的中国市场就占领了，并要给我很高的技术股份，要求我家在湖南的门诊部全部加盟，统一运营。
我说：“我是没有问题，家里的事我得回去商量商量。”经理着急的说：“近期我们得多磨合磨合，那您明天过来吧。”我说：“明天是星期日。”经理说：“星期一过来吧，您是不是跟别的公司也有接触，东谈西谈别又谈到别的公司去了。”
我笑了，很欣赏对方的热诚。
我的介绍人，搞中医药研究的朋友和他外商投资促进局的朋友也很惊异外商的热诚，本来在来的路上，两个人还顾虑重重，进行了许多假设，没想到外商的态度出乎他们的意料。
我说：“如果这件事能够促进，我会重谢你们的。”在来之前，大体已经说好了怎么酬劳他们。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介绍人的电话，一再要求我暂时不要去与外商接触，一切由他代理，并让我出示一份全权委托他的书面证明。我很奇怪，都在一个城市，一块儿过去说不就完了吗，干嘛这么麻烦？再说，我自己的事我不去又算什么？但他的意思还是不让我去。我想，这事本来就是他找的，不让去就不去了，我也没有出示委托书，因为搞不清是什么名堂。
过了几天，介绍人过来说，他做为中间人应该占多少股份，还要把治疗不孕症的秘方放在保险柜里，如果万一我不干了，公司可以接着干。我想，这就难了，如果别人拿走了秘方，是不是我就不用干了？
事情弄得越来越离谱，一切象一场荒诞的玩笑。最后中间人恶语相向，连朋友的情份都丢掉了，大家不欢而散。
我的心焦燥得尤如夏天里的一片干草。
一天下午，诊室里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患者，来询问妇科病的情况，这是一个名牌大学的硕士，也很喜爱写作，我们聊得很投机。
过了几天，她又回来了。说有人愿意投资开医院，她男朋友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一会儿，她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下班后，她男朋友来到了我们医院。
那老总说：“听了我朋友介绍，我打开您的网站，哇，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您可以获诺贝尔奖了。”
他说：“我会把您的情况给公司的股东重点推荐。您有空来我们公司看看。”
后来，我去了他的公司参观，在一幢豪华大楼里，他们有一大片地方，有许多员工在工作，确实是一个大公司。
我们经常一起出去吃饭，逛公园。
一天晚上，总裁约我出去喝茶，专门谈起了开办医院的事，他说，由他自己出资开医院，我一听，心中有些失望，因为个人的财力毕竟有限，万一有风险，得独自承担。
谈完后，第二天晚上，他女朋友又没完没了的来电话，让我汇报头天晚上与她家老总谈判情况，我心中很别扭，你家里人汇报就可以了，干嘛还让我汇报？即使总统夫人来了，我要不高兴，我也懒得报告，如果不放心，大可以一块儿来谈嘛。
转眼秋天到了。一天下班后，总裁要过来，吃饭时总裁说，我的药真好，女朋友的卵巢囊肿，用药20剂就消失了。说医院已择好地址，饭后带我过去看看。
已是七点钟了，在去东四环首都机场的路上，看不清楚景色，轿车开过，只见两边是高高的树林，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来，马路旁边有一个挂牌的单位。绿树掩映，里面有一栋旧旧的四层楼房。
总裁说：“投资3000万，在这里买20亩地，请杭州的园林设计师来设计这个医院，造一个花园式的不孕症医院。”我说：“那太好了，就是这栋旧楼有点煞风景。”
他说：“砸掉它。”真是财大气粗。
庭院里风吹树枝沙沙作响，阴森森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我心中有些惊悸。不知老总为何要选这么一个时间来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总裁说：“过两天我要去杭州出差，你跟我出去散散心吧。”
我没有回答。跟别人的男朋友出去，散什么心呢？
一个月过去了，总裁出差回来了吗？
周日下午，接到总裁女朋友电话，说一块儿去爬香山。她在清华大学门口等我，让总裁过来接我，我说我打车过去就可以了，她说，老总在加班，单位就在我家附近。
再见到总裁时，大家似乎多了几丝沉默。老总认为财力不足，不想开医院了。我听了也松了一口气，说：“我也怕万一投进去，赚不了多少钱，您会怨我的。”
接到老总女友后，大家一起往香山进发，路上车多人多。到了山上，秋风阵阵，凉意袭人。
山顶上，大家围成一圈。老总又说起西湖的美景，连他的女朋友也一再劝说我去杭州。老总的公司在那边有一个宾馆。他女朋友时不时的又夹上一句酸溜溜的话。我想，我还没去，你就这样了？
他女朋友问：“你认为男人是什么，女人是什么？”
我说：“男人是山，女人是水。”
老总说：“女人就该围着男人转。”
我不接话，心里在说：各家的女人围着各家的男人转，要是瞎转，这世界不乱套了吗？
期待了两个多月的不孕症医院又泡汤了，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
晚上回到家里，发现眼睛不能看电视了，画面上模糊一片。第二天上班，又不能看病人了。不能看书，不能写字，一双眼睛象镶了两只玻璃球，难受极了。
一对年龄很大的夫妻正好来复诊，看见我的状况很着急，非得开车拉我去同仁医院看眼睛。我说：“不用了，过几天我自己去，说说你们的情况。”
这对夫妻，男方50多岁，女方47岁，结婚多年未孕。10年前曾到我门诊部看病，带药一个月，后来说是出国做生意，满世界的跑，现在成了富翁。回来了，年纪也大了。在北京一家著名的生殖中心做了三次试管婴儿没有成功，有一次，男方急得当场晕倒在医院。
男方说：“莫大夫，3个月前，我爱人去北京军区总医院化验性激素，医生说已经到了衰老期的改变，这是任何药物都无法逆转的。在这儿用草药治疗3个月，复查结果，性激素完全正常，检查子宫内环境，说比年轻人还好。医生直问我们：到底用了什么神药？”
他说：“莫大夫，您的药这么好，我们全指望您了，您可不要出什么事啊！”
他又问：“您的眼睛怎么会这样呢？”
我说：“今年眼睛一直有点上火，我没怎么在意，最近又谈了两个投资开医院的事，没有谈成，突然就这样了。”
他问：“开医院要多少钱？”
我说：“三千万左右吧。”
他说：“不就3000万吗？别着急，咱们找个单位借一下。”我很感激他的好心，我也希望能早日促成他们做父母的梦想。
那我的梦想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